第一章时隔六年,周南夏再次推开沈家别墅沉重的雕花铁门。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,
仿佛在撕扯她早已结痂的心。迎接她的,不是久别重逢的温情,
而是一幅精心编织的羞辱画卷。她的丈夫沈辞璟,姿态亲昵地揽着女儿的家庭教师苏云落,
当着满厅佣人的面,宣判了她的“死刑”。“我要和周南夏离婚。”沈辞璟的声音冰冷,
没有一丝波澜。女儿沈云笑像只欢快的小鸟,扑进苏云落怀里,甜腻地喊了声:“妈妈!
”那一声“妈妈”,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周南夏的心脏。她颤抖着伸出手,
试图抓住一丝血脉的牵绊:“笑笑,我是妈妈……妈妈回来了。”沈云笑抬起头,
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与年龄不符的厌恶和抗拒:“你不是我妈妈!你这个坏女人,神经病!
”她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:“就是你害我被小朋友嘲笑!你滚!我不要看见你!
”字字句句,如凌迟的刀。周南夏看着眼前这“一家三口”其乐融融的画面——丈夫的冷漠,
“第三者”眼底藏不住的得意,亲生女儿刻骨的憎恨……凭什么?十年相恋,
她陪他从一贫如洗的毛头小子,到如今跺跺脚商界震动的行业巨擘。
那些啃着冷馒头熬夜画设计图的苦,那些陪他应酬喝到胃出血的累,
难道都被这泼天的富贵冲刷得一干二净了吗?更可悲的是,为了他那传宗接代的执念,
明知她因旧疾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再次生育的风险,他竟偷偷调换了她的避孕药!
当感知到腹中那个意外却顽强跃动的小生命时,她终究心软了,
将所有的委屈和埋怨化作了孤注一掷的期待。她不顾家人激烈反对,拼死生下笑笑,
取名“云笑”,只盼她一生无忧无虑。代价是她身材严重走样变形,
是汹涌而来的产后抑郁症将她拖入深渊。而他沈辞璟,为了所谓的家族声誉,
为了“保护”孩子免受“疯母”影响,竟狠心将她绑进了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,
一关就是整整六年!六年里,他一次都未曾踏足那片囚禁她的地狱!
沈辞璟不耐烦地掏出文件,扔在周南夏脚边,纸张散落。“离婚协议,签字。
”周南夏看着那白纸黑字,心如被钝器反复捶打。她用力抹了把脸,抹去狼狈的泪痕,
抬头迎上沈辞璟冰冷的目光,眼底燃起最后一丝倔强的火苗:“法律规定,
一个月离婚冷静期。沈辞璟,如果这一个月结束,你依旧对我厌烦至此,不用你赶,
我自己走!”沈辞璟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他像是故意要碾碎她最后的尊严,
当着她的面,紧紧牵起苏云落的手,十指紧扣,姿态炫耀:“周南夏,看清楚了,
我爱的人是云落。识相点,赶紧签字滚蛋!
”周南夏的目光掠过苏云落脸上那抹毫不掩饰的挑衅,一丝冰冷的决绝在眼底凝结。
她挺直了背脊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:“沈辞璟,你别忘了,
你现在属于婚内出轨。根据我们婚前签的协议,过错方净身出户!
我完全有权利让你一无所有!”第二章周南夏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惊怒,
心头泛起浓重的酸楚。她咬紧牙关,
抛出了最后的、也是她仅存的筹码:“但如果你答应让我留下这一个月……我愿意放弃所有,
包括我手里那百分之三十的沈氏股份,净身出户。”沈辞璟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,是周南夏当年抵押了父母留下的唯一房产,陪他熬过创业寒冬换来的!
是他沈氏帝国无法忽视的基石!苏云落立刻捏了捏沈辞璟的手,
递过去一个安抚又算计的眼神。一个月而已,一个被关了六年的“疯子”,还能翻出什么浪?
只要能让她自愿放弃股份,彻底滚蛋,一个月算什么?沈辞璟会意,权衡利弊后,
冷硬地吐出两个字:“可以。”只要一个月。周南夏在心里默念。一个月就好。
她一定能唤醒笑笑的记忆,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母亲。
她也一定……能让沈辞璟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,回心转意。然而,她卑微的祈求刚落地,
沈云笑就爆发出刺耳的尖叫:“我不要!我不要和她住!”她像躲避瘟疫般后退,
指着周南夏:“脏死了!神经病!我只要苏老师做我的妈妈!苏老师温柔又漂亮,
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!”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周南夏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。
沈云笑见周南夏僵在原地不动,更加气急败坏,竟猛地冲上前,
小小的拳头用力捶打在周南夏身上:“坏女人!滚出去!滚啊!”周南夏没有躲,
也没有反抗。她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,任由女儿发泄着被灌输的恨意,
拳头落在身上并不重,却疼得她视线模糊。这是她九死一生换来的骨肉啊,
如今却用最恶毒的语言和最伤人的行为,将她推得越来越远。“够了!”沈辞璟厉喝一声,
上前粗暴地分开两人,将沈云笑护在身后,冰冷的目光像刀子剐向周南夏,“周南夏,
你要是再敢惹孩子不高兴,我现在就把你送回精神病院!”“精神病院”四个字,
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瞬间抽干了周南夏全身的力气,让她控制不住地浑身剧颤。
那六年暗无天日的噩梦,是她灵魂深处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伤口。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,
绝不能回去!沈云笑趁机扑回苏云落怀里,放声大哭:“苏老师,
我怕……我不要那个女人在这里……”苏云落立刻换上无比温柔的面具,轻拍着沈云笑的背,
柔声细语地安抚:“不怕不怕,苏老师在呢。”她抬眼看向周南夏,
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胜利光芒。沈辞璟打量着周南夏苍白失魂的样子,
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最后的利用价值,语气施舍般说道:“行,你要留下也可以。正好,
家里还缺个保姆。”保姆?周南夏猛地抬头,
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发誓要给她全世界的男人。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,
去做伺候他和情妇的保姆?他竟能如此践踏她的尊严!屈辱的火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。
然而,当她的目光触及苏云落怀中那个小小的、抽泣的身影,
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被强行压了下去。只要能留下来,只要能靠近笑笑,
只要能争取到这一个月的时间……她什么都能忍。“好,”周南夏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
“我做。”说完,她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,转身,像一个失去牵引的木偶,
朝着楼梯后那狭窄阴暗的佣人通道走去。沉重的关门声响起,
将门外的喧嚣、嘲讽和锥心的痛楚隔绝。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。
十年爱恋,灰飞烟灭。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,视她如仇雠。
还有她这副残破的身体……周南夏颤抖着手,从行李箱最底层一个隐秘的夹层里,
掏出一张被反复摩挲得边缘起毛的诊断书。纸张上,【胃癌晚期】四个字,赫然如血。
第三章“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。”医生冰冷的声音在周南夏耳边再次响起。
正是这份死亡宣判,让她得以被“释放”,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重获“自由”。然而,
等待她的并非温暖的团聚,而是更加支离破碎的现实。她疲惫的目光扫过简陋的行李,
落在一个略显粗糙的布娃娃上。那是她在精神病院无数个绝望的深夜里,
靠着对女儿模糊的记忆,一针一线缝制的慰藉。娃娃的脸庞,依稀有着笑笑幼时的轮廓。
“谁准你住客卧的?”沈辞璟冰冷的声音像鞭子抽来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他站在门口,
逆着光,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感:“滚去地下室!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!明天早起,
记得把早餐做好!”命令不容置疑。阴暗潮湿的地下室,散发着霉味。
周南夏蜷缩在单薄的纸板上,寒意刺骨,冻得牙齿咯咯作响。原来,
连最后一个月卑微的陪伴,履行一点点母亲的责任,对她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。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将她淹没。第二天,天还未透亮,周南夏就挣扎着爬起。
厨房里,她像个笨拙的新手,手忙脚乱地折腾了近三个小时。
她努力回忆着女儿小时候可能喜欢的口味,小心翼翼地将对女儿所有的思念和愧疚,
都揉进了面粉里。滚烫的热油飞溅起来,在她枯瘦的手背上烫起一串燎泡,她只是皱了皱眉,
浑然不觉般继续忙碌。终于,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锅飘着甜香的酒糟汤圆摆上了餐桌。这时,
沈云笑被苏云落牵着,像个小公主般走下楼梯。
周南夏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迎上去:“笑笑,快尝尝,
妈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……”沈云笑瞥了她一眼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。下一秒,
她猛地抬手,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圆狠狠扫落在地!瓷碗碎裂,汤圆和甜汤溅了一地。
“我才不要吃你做的东西!恶心!”沈云笑尖叫道。苏云落立刻上前,
一把将沈云笑搂进怀里,语气温柔却带着无形的刀子:“哎呀,笑笑,不可以这样哦。
就算你不喜欢……保姆做的饭,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呀。”她刻意加重了“保姆”二字。
“她才不是我妈!我就是讨厌她!”沈云笑在苏云落怀里扭动着身体,像只被激怒的小兽。
“好了好了,乖,不生气。”苏云落轻拍着她的背,
眼神却瞟向僵立在一旁、脸色惨白的周南夏,话锋一转,“我们稍微吃一点点,
老师就送你去幼儿园,好不好?”“我不要!”沈云笑任性地摇头,“除非苏老师喂我!
”“好,老师喂你。”苏云落笑得一脸慈爱,拿起勺子,舀起一个汤圆,细心地吹凉,
温柔地送到沈云笑嘴边。母女俩“其乐融融”的喂食画面,像淬毒的针,
密密麻麻扎进周南夏的眼睛,疼得她无法呼吸。她像个多余又碍眼的摆设,僵在原地,
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“坏女人,你还愣着干嘛?”沈云笑含着汤圆,
含糊不清地命令道,“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!脏死了!”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沈云笑突然丢开勺子,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胳膊和脖子,
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:“痒!好痒!爸爸!苏老师!我好痒!
”周南夏心里咯噔一下,猛地抬头。只见沈云笑**的皮肤上,
正迅速冒出大片大片骇人的红疹!苏云落脸色骤变,一把抱住孩子,
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地上的狼藉,最后死死钉在周南夏脸上,声音陡然拔高,
尖锐刺耳:“周南夏!你是不是在里面放鸡蛋了?!笑笑对鸡蛋严重过敏!你想害死她吗?!
”第四章周南夏如遭雷击,大脑一片空白!她从未想过,自己遗传性的鸡蛋过敏体质,
竟然也会遗传给女儿!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自责瞬间将她淹没,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,
想要查看女儿的情况:“笑笑!笑笑你怎么样?对不起,妈妈不知道……”“滚开!
”一只带着劲风的大手狠狠将她推开!周南夏猝不及防,踉跄着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
眼前金星乱冒。沈辞璟不知何时冲了进来,他一把抱起呼吸急促、痛苦抓挠的沈云笑,
看向周南夏的眼神,充满了噬人的恨意和暴戾: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虎毒不食子,
你连畜生都不如!竟敢对孩子下手!
”“不是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她也会过敏……”周南夏忍着背部的剧痛和眩晕,
艰难地辩解。“不知道?不知道你不会问吗?!”沈辞璟的怒吼震得整个餐厅嗡嗡作响,
他一步步逼近,眼神像要活剐了她,“孩子是你生的!你不知道自己什么鬼体质吗?
你不知道她可能遗传?!周南夏,你安的什么心?!”一连串诛心的质问,像沉重的石碾,
将周南夏死死压在地上,让她喘不过气,也无力辩驳。“好了!辞璟!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
”苏云落尖声打断,焦急地催促,“快!快把孩子送医院!再晚就来不及了!
”沈辞璟猛地回神,抱着痛苦**的沈云笑,转身就往外冲。经过瘫软在地的周南夏身边时,
他脚步一顿,居高临下,声音森寒如冰:“周南夏,你最好祈祷笑笑没事!否则,
我让你生不如死!”引擎轰鸣声远去,转眼间,偌大的餐厅只剩下周南夏一个人,
和一地狼藉。她缓缓地、艰难地撑起身,蹲下去,一片一片捡拾着锋利的碎瓷片。
指尖被锐利的边缘划破,鲜血涌出,滴落在甜腻的汤渍里。泪水无声地滑落,
与刺目的鲜红融为一体,晕开绝望的图案。下午,周南夏独自一人,像一具行尸走肉,
麻木地收拾着残局。空旷的别墅死寂得可怕。突然,大门被猛地撞开!沈辞璟去而复返,
脸色铁青,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、身材魁梧的保镖。“抓住她!”沈辞璟的声音淬着寒冰。
周南夏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两个保镖如铁钳般死死按倒在地,动弹不得。“就因为你!
笑笑差点没命!现在还在医院洗胃,难受得哭都哭不出来!”沈辞璟步步逼近,蹲下身,
捏住周南夏的下巴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,眼中是疯狂的恨意,
“你那么喜欢鸡蛋是吗?好!我让你吃个够!”周南夏惊恐地瞪大眼睛,拼命摇头,
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:“不!不要!沈辞璟你疯了!放开我!”沈辞璟像是没听见,
对保镖冷冷下令:“给她喂!喂到她记住为止!”保镖立刻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几枚生鸡蛋,
粗暴地撬开周南夏的嘴,不顾她的挣扎,将腥滑的蛋清蛋黄一股脑地灌了进去!
“唔……呕……放开……咳咳……”周南夏拼命扭动着头,腥气瞬间充斥口腔,
黏腻的液体滑过喉咙,引起剧烈的恶心和窒息感。皮肤开始发痒,呼吸也变得困难。
“求求你……放过我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她含糊不清地求饶,
泪水混合着蛋液狼狈地流下。沈辞璟站在一旁,冷漠地看着她痛苦挣扎、呕吐,
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报复的快意和深切的憎恶。一个,两个,
三个……冰冷的鸡蛋不断被塞进她被迫张开的嘴里。恍惚间,
周南夏眼前闪过模糊而遥远的片段。那是他们刚结婚时,
沈辞璟曾无比郑重地对家里每一个新来的佣人进行培训,反复交代:“太太对鸡蛋严重过敏,
任何含有鸡蛋的食物,绝对不能出现在她面前!”那时的他,眼里有光,有她,
有小心翼翼的珍视。可现在,他亲手将她最恐惧、最致命的毒药,灌进她的喉咙。
他什么都忘了。或者说,他根本不在乎了。意识在剧烈的过敏反应和痛苦的回忆中消散,
周南夏的身体软软倒下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第五章剧烈的头痛将周南夏从昏迷中唤醒。
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视线模糊。冰冷的地板上,
散落着几片白色的药片——是匆忙间被扔下的抗过敏药。“你说你这是何苦呢?
”一个带着怜悯又暗含嘲讽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。周南夏撑着剧痛欲裂的头,勉强撑坐起来。
逆着光,苏云落双手抱胸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如同欣赏一件失败的残次品。
“当初痛痛快快答应离婚不就好了?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?”苏云落走近两步,
声音带着蛊惑,“看清楚现实吧,他们心里,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。”周南夏抬头,
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女人,声音嘶哑却充满恨意:“你这种人,
怎么会懂?”苏云落轻笑一声,姿态优雅地蹲下身,凑近周南夏耳边,
温热的呼吸却带着毒蛇般的寒意:“我懂不懂,无所谓。反正,你迟早会认输,会滚蛋的。
”她顿了顿,故意拖长了语调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:“不过,在彻底消失前,
告诉你个好消息——我怀孕了。”周南夏的心猛地一沉,像坠入了无底冰窟。“是辞璟的。
”苏云落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,脸上洋溢着炫耀和胜利的光芒,“而且,
托人看过了,是个男孩。”儿女双全。这曾是沈辞璟最大的心愿,
也是压垮周南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她记得,她也曾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生育而深深自责。
那时,沈辞璟还温柔地抱着她,一遍遍宽慰:“没关系,夏夏,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,
我们有笑笑就够了。”后来,她被迫怀上笑笑,当得知是女孩时,
她清楚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。他催促她生二胎,她也曾努力调理身体,
知道他嫌弃自己产后臃肿,她甚至几天几夜不吃东西,
只为能瘦下来一点……可没等看到成效,她就被他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。周南夏扯了扯嘴角,
露出一抹惨然至极的笑。如今,他如愿以偿了。苏云落怀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儿子。怪不得,
他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离婚,要娶苏云落进门。苏云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
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,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:“哦,对了,你放心。
等我的儿子生下来,我一定……会好好‘照顾’你的沈云笑的。
”她刻意加重了“照顾”二字。周南夏浑身剧震,猛地抬头,
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厉色:“你想干什么?!”“没什么,”苏云落笑得愈发灿烂,
眼神却淬着毒,“就是觉得吧,家里有个多余的孩子,碍手碍脚的。
我会让辞璟把她送去寄宿学校,或者……直接扔出去,就像当初扔掉你一样。毕竟,
碍眼的东西,就该清理干净,不是吗?”“不!你敢动笑笑一下试试!”周南夏目眦欲裂,
挣扎着想站起来扑过去,却因为虚弱和过敏的余威,踉跄着再次跌倒。“呵,你自身难保了,
还管别人?”苏云落轻蔑地瞥了她一眼,优雅地起身,高跟鞋敲击着冰冷的水泥地面,
发出清脆的声响,渐渐远去。地下室的门,再次被无情地关上,锁死。死寂重新笼罩。
周南夏扑到门边,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厚重的铁门,手掌拍得通红肿胀,门却纹丝不动。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将她彻底淹没。她沿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,
将脸深深埋进膝盖。笑笑不能有事!她必须保护笑笑!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,
支撑着她。她颤抖着手,
摸出藏在贴身口袋里的旧手机——这是她仅存的、与外界联系的微弱希望。
屏幕微弱的光映亮她苍白的脸。她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一个号码,
声音因虚弱而颤抖:“……对,是我。麻烦您,
帮我给沈云笑……购买一份最高额度的终身寿险和教育基金……受益人,
只写她自己的名字……”第六章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永恒。地下室的门,
再次被打开。沈辞璟站在门口,逆着光,高大的身影模糊不清,
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:“从今天起,你去贴身照顾云落。她刚怀孕,需要人伺候。
”周南夏抬起头,眼中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如果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,”沈辞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如同法官宣判,
“我们立刻离婚,而你,必须净身出户!”“沈辞璟!”周南夏猛地扶着墙壁站起来,
声音因愤怒而尖锐,“你当真要让苏云落生下那个孩子?!那我们笑笑呢?!
她刚才亲口说要扔掉笑笑!”沈辞璟脸上露出极致的嘲讽和厌恶,
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: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恶毒吗?云落心地善良,
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?倒是你,整天疯疯癫癫,自己生的孩子都不管不顾!”“是我不管吗?
!”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,周南夏歇斯底里地反驳,
“是你把我扔进精神病院的!是你把我和笑笑活生生分开的!
是你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取代了我的位置!”“可笑!”沈辞璟厉声打断她,眼神冰冷刺骨,
“难不成留你这种神经病在孩子身边?让她也变得跟你一样疯疯癫癫吗?”显然,
他懒得再和她多费口舌,扔下最后的命令:“别废话了。明天沈氏有个重要的慈善拍卖会,
人手不够,你也跟着去帮忙打杂。”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离开。沉重的关门声再次响起,
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。周南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滑坐在地。曾经,
沈辞璟也是这样维护她的。在她被人误解刁难时,在她受委屈时,
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身后,眼神坚定地告诉所有人:“这是我的女人,不准你们欺负她。
”那时的他,眼神是温暖的,怀抱是坚实的,是她以为可以依靠一生的港湾。
可如今……物是人非。他的温柔,他的维护,全都给了那个心如蛇蝎的苏云落。而她,
成了他口中急于摆脱的“神经病”,成了这个家里最低贱的尘埃。有什么东西,在这一刻,
伴随着关门声,彻底碎裂了。但是……周南夏擦干脸上的泪痕,
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绝望的决绝。不,她不能倒下。她绝不能让苏云落的阴谋得逞!
她必须活下去,必须找到证据,找到苏云落那些恶毒算计的证据!她要撕开她的伪装,
让沈辞璟看清楚,他错得有多离谱!慈善拍卖会现场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周南夏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佣人制服,像个隐形人般,被安排在摆放拍卖品的角落,
负责看管。她的目光,却不由自主地被展台上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吸引。
那条名为“星辰之泪”的蓝宝石项链,是她二十五岁生日时,沈辞璟跑遍欧洲为她寻来的。
他说,星星再亮,也不及她眼底的光芒。那对“天使之翼”钻石耳环,
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礼物。他说,她是落入凡间拯救他的天使。
还有那枚“海洋之心”胸针,那串“晨曦之露”珍珠手链……每一件,
都曾承载着沈辞璟对她的爱语,被她视若珍宝,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保险柜的最深处。而现在,
它们被堂而皇之地摆放在拍卖台上,像菜市场的白菜一样,任人估价、竞拍。原来,
他送的一切,都是可以轻易收回、随意处置的。就像他的爱一样,说给就给,说收就收,
不留一丝余地。周南夏移开视线,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刺眼的过往。
她的目光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搜寻。终于,在甜品区,她看到了沈云笑小小的身影,
穿着漂亮的裙子,像个小大人般站在苏云落身边。她多想冲过去抱抱女儿,
问问她过敏好点没有,有没有受委屈……可她不能。她现在的身份,是沈家最低贱的保姆,
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。就在这时,周南夏看到苏云落端着一杯橙汁,笑意盈盈地走向沈云笑。
就在靠近的瞬间,苏云落极其自然地侧过身,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大部分视线。
周南夏的角度却看得一清二楚——苏云落飞快地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极小的纸包,
将里面的白色粉末,尽数倒进了那杯橙汁里!第七章苏云落若无其事地将杯子递给沈云笑,
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:“笑笑,渴了吧?喝点果汁。”警铃在周南夏脑海中疯狂大作!
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!她来不及思考,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,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,
从角落里猛地冲出,不顾一切地朝着沈云笑的方向狂奔而去!“不要喝!!
”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同时狠狠挥手!“啪嚓!”玻璃杯应声而碎,
橙黄色的液体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!全场瞬间死寂!所有的目光,
都聚焦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一幕。苏云落捂着胸口,花容失色,看向闻声疾步赶来的沈辞璟,
眼泪说来就来,泫然欲泣:“辞璟!我……我只是看笑笑口渴,
想给她喝点果汁……南夏她……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她的声音颤抖,
充满了委屈和不解。沈辞璟的脸色瞬间铁青,一个箭步上前将苏云落护在身后,
看向周南夏的眼神充满了暴怒和厌弃:“周南夏!你又发什么疯?!”周南夏没有看他。
她第一时间蹲下身,不顾地上的玻璃碎片,一把将吓呆的沈云笑紧紧护在怀里,
声音因后怕而颤抖:“笑笑别怕,妈妈在。”然后,她猛地抬头,死死盯住苏云落,
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苏云落!你刚才往杯子里放了什么?!你想害死笑笑吗?!
”苏云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,眼圈更红了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:“南夏,
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?那是笑笑的过敏药粉!医生开的!笑笑怕苦不肯吃,
我才偷偷混在果汁里想让她喝下去的!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么想我?”她说着,
像是为了证明清白,迅速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,拔开盖子,
将里面所剩不多的白色粉末倒在掌心,展示给围拢过来的众人看:“大家看,
这就是普通的抗过敏药粉!不信可以去问医生!”周南夏瞳孔剧烈收缩!不对!
她看到的那个纸包,绝不是这个药瓶!药瓶里的粉末颜色更白,质地更细!“不是这个!
我看到的不是这个包装!她用的是一个小纸包!”她急切地辩解。“够了!周南夏!
”沈辞璟厉声打断她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“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!云落是什么样的人,
我比你清楚一万倍!她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,怎么可能害笑笑?
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,存心捣乱!”“辞璟,我亲眼……”“闭嘴!
”沈辞璟的怒火彻底被点燃。就在周南夏百口莫辩之际,
苏云落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举动——她抓起掌心里的那点药粉,
毫不犹豫地倒进了自己嘴里!然后张开嘴,对着众人,强忍着苦涩说道:“你们看!
这真的是药!我怎么可能害笑笑?南夏,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?”她说着,泪水滚滚而下,
显得无比委屈和脆弱。瞬间,风评彻底逆转!
众人看向周南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、指责和同情苏云落的怜悯。“天呐,
这女人真是疯了……”“自己精神有问题,还见不得别人好,
的表演、沈云笑茫然又带着点恐惧的眼神、沈辞璟那绝情的目光……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,
将周南夏死死困住,压得她喘不过气,几乎窒息。第八章沈辞璟对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下一秒,两个高大的保镖不由分说地架起她的胳膊,粗暴地将她拖离现场,
朝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。如同六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,被强行拉走,
即将再次被投入深渊。她徒劳地挣扎着,回头望去,
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——只看到沈辞璟正温柔地安抚着抽泣的苏云落,而沈云笑,
则怯生生地依偎在苏云落身边,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。那画面,刺痛了她的眼,
也彻底碾碎了她的心。周南夏被粗暴地扔回地下室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头顶隐约传来悠扬的音乐声,
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旋律——那是她和沈辞璟结婚时的背景音乐《爱的礼赞》。如今,
这曾经象征幸福的旋律,却成了苏云落取代她、享受她曾经拥有的一切的哀乐。她不明白。
为什么沈辞璟就那么信任苏云落?为什么女儿会被那个女人蛊惑得团团转?
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疯子?难道她真的错了吗?不知过了多久,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。
高跟鞋的声音敲击着地面,由远及近。苏云落走了进来,姿态优雅,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。
她看着蜷缩在角落、狼狈不堪的周南夏,
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:“我还真得谢谢你的‘揭发’,周南夏。不枉费我一番心思,
演得这么辛苦。”周南夏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:“你到底给孩子倒了什么?
”苏云落嗤笑一声,带着一种残忍的欣赏,蹲下身,凑近周南夏,压低声音,
如同毒蛇吐信:“没什么,就是一点帮助睡眠的好东西。小孩子嘛,精力太旺盛,
晚上睡不安稳,多影响发育和学习,你说是不是?”“安眠药?!”周南夏如遭雷击,
浑身冰冷,“你知不知道孩子长期吃安眠药会有什么后果?!她才六岁!
你会毁了她的神经系统的!苏云落,你简直不是人!”苏云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
笑得花枝乱颤:“呵呵,后果?我当然知道。可是她真的很碍眼啊,周南夏。她是你生的,
身上流着你的血,光看着就让我恶心。她活着,就是我儿子继承沈家最大的阻碍!
我怎么能让你生的孽种,挡在我儿子的路上呢?”她的声音轻飘飘的,
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。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、写满得意和冷酷的脸,
听着她亲口承认对笑笑的恶意,周南夏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母性保护欲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!
理智的弦彻底崩断!“苏云落!我杀了你!!”周南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
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猛地将猝不及防的苏云落扑倒在地!
双手死死掐住了她那纤细脆弱的脖子!苏云落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阴狠,
她非但没有拼命挣扎,反而看准时机,用尽力气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叫:“救命啊——!
杀人了——!周南夏要杀我——!救救我——!”尖叫声穿透力极强!几乎在瞬间,
地下室的门就被猛地撞开!沈辞璟带着被尖叫声吓哭的沈云笑冲了进来!
第九章看到地上纠缠的两人,看到周南夏骑在苏云落身上,双手掐着她的脖子,
而苏云落脸色青紫、翻着白眼的样子,沈辞璟目眦欲裂,怒吼一声:“周南夏!你找死!
”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,冲上前一把将周南夏从苏云落身上狠狠扯开,
巨大的惯性让周南夏重重摔在地上!沈辞璟随即扑上去,反手就死死掐住了周南夏的脖子!
“妈妈!!”沈云笑看到苏云落的样子,吓得小脸惨白,尖叫着扑到苏云落身上,
然后猛地回头,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愤怒,瞪着被沈辞璟掐得脸色发紫的周南夏,
“你这个坏女人!**!你居然敢害我妈妈!我讨厌你!我恨你!!
”“妈妈”二字如同最后一击重锤,彻底击碎了周南夏仅存的希望和挣扎的力气。
她眼中的光,熄灭了。沈辞璟的手指如同铁钳,越收越紧,周南夏的视线开始模糊,
意识渐渐抽离。“周南夏!”沈辞璟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渊,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,
你却变本加厉!先是污蔑云落,现在居然敢对她下杀手!你这个毒妇!!
”“我……没有……”周南夏徒劳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。突然,
沈云笑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:“血!爸爸!血!苏妈妈流血了!!”只见苏云落身下,
一滩刺目的鲜红正迅速洇开!沈辞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掐着周南夏脖子的手,
扑过去一把抱起苏云落,声音因恐惧而变形:“云落!别怕!孩子不会有事的!
我马上送你去医院!坚持住!”他抱着苏云落,如同抱着稀世珍宝,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,
甚至没再看地上濒死的周南夏一眼。沈云笑临走前,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周南夏一眼,
那眼神里的恨意,浓烈得让周南夏如坠万丈冰窟,连灵魂都被冻僵。
周南夏不知道自己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中躺了多久。
直到再次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像拖麻袋一样架起,塞进车里,送往医院。
她被直接摁在急诊室的病床上,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。“抽血。苏**大出血,
需要紧急输血。”医生冰冷地吩咐。周南夏猛地清醒了几分。输血?给苏云落输血?!
她凭什么?!用她周南夏的血,去救那个处心积虑要害死她女儿、害她至此的毒妇?!
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喷涌!她挣扎着想拔掉针头,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四肢,动弹不得。
鲜红的血液顺着塑料管流出,仿佛在抽走她最后的生命力。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,
只能绝望地看着那象征着自己生命源泉的液体,一点点流入未知的容器。输完血,
她虚弱得连眼皮都难以抬起。一份文件被沈辞璟狠狠地甩在她面前,纸张刮过她的脸颊,
生疼。是股份**书。要求她无偿**名下所有沈氏集团股份。“签了它。
”沈辞璟的声音如同寒冰。周南夏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,嘶哑地吼道:“我不签!
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公司股份!是我应得的!你休想!”沈辞璟冷笑一声,俯下身,
用力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,
对上他那双布满红血丝、充满恨意的眼睛:“就凭你害云落流产!周南夏,
你差点害死她和我的儿子!既然你这么恶毒,那就用你的命和你的财产来赎罪!
”他的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:“签!否则,我不保证你那宝贝女儿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!
”第十章周南夏缓缓睁开眼睛,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。头依旧昏沉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,翻看着她的病历,语气平淡地宣布:“周女士,
苏**和孩子都没事,胎儿保住了。失血过多,但输血及时,已经脱离危险。
”“都没事……”周南夏喃喃重复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。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,
是沈辞璟发来的信息。没有问候,没有关心,只有冰冷的命令:「后天,我和云落的订婚宴。
你当众向她道歉。」后天……周南夏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后天,
是她和沈辞璟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。十年前,那个一无所有的沈辞璟,曾紧紧抱着她,
在狭小出租屋的阳台上,指着城市的万家灯火,对她许诺:“南夏,等我有钱了,
十周年那天,我要包下整个城市的夜空,给你放一场最盛大的烟花!让所有人都看到,
我沈辞璟有多爱你!”烟花……周南夏扯了扯嘴角,想笑,滚烫的泪水却先一步汹涌而出,
滑入鬓角。如今,钱有了。夜空,却要为另一个女人点亮。而她这个正牌妻子,
却要在他们盛大的订婚宴上,向那个鸠占鹊巢的第三者,当众道歉。多么讽刺。
出院手续办得很快,甚至带着点驱赶的意味。周南夏像一缕游魂,
走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头。阳光有些刺眼,她茫然地抬头,
目光落在市中心最高最耀眼的那栋摩天大楼——沈氏集团总部。鬼使神差地,她走了过去,
站在街对面,仰望着那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玻璃巨塔。许多年前,她和沈辞璟,
就挤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合租房里。白天,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地方打零工,
晚上,就着昏黄的台灯光,头碰头地研究项目计划书,畅想着遥不可及的未来。没有钱,
舍不得坐车,他们就一起挤在沙丁鱼罐头般的公交里。空余时间,他们去街边发传单,
烈日下汗水浸透廉价的衬衫,寒风中手指冻得通红麻木。传单被人随手扔掉,
被人嫌弃地推开,甚至被人恶语相向……但只要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,两人相视一笑,
分享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,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。“南夏,跟着我……苦吗?
”沈辞璟曾轻抚她被风吹乱的长发,满眼心疼。“不苦。”她摇摇头,
钻进他带着汗味的怀抱,笑得满足而坚定,“只要和你在一起,就不苦。”那段日子,
是真的苦。但也真的……很幸福。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。
就在周南夏沉浸在那虚幻而温暖的回忆中时,一辆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大楼门前。
车门打开,沈辞璟先下车,绕到另一边,绅士地打开车门,伸手。苏云落搭着他的手,
仪态万方地从车上下来。两人并肩,在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,
走向那象征着无上地位的大楼旋转门。“沈总好!”“总裁夫人好!
”员工们恭敬的问候声此起彼伏,清晰地传入街对面周南夏的耳中,像一根根烧红的针,
狠狠扎进她早已破碎的心脏。周南夏猛地别过头,像逃离瘟疫般,
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本该属于她的一切。推开“家”门的瞬间,周南夏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,
僵立在原地。客厅,走廊,目光所及之处……所有属于她的照片、她精心挑选的装饰品,
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取而代之的,是沈辞璟和苏云落大幅的、甜蜜的婚纱照!
他们的笑容那么灿烂,那么刺眼,将这个房子里属于周南夏的最后一丝痕迹,
也彻底抹杀殆尽!“你们看,这是我妈妈,很漂亮对不对?
”一个稚嫩又带着自豪的声音响起。第十一章周南夏僵硬地转过头。楼梯口,
沈云笑正带着几个来做客的小朋友,指着墙上最大最显眼的那幅婚纱照,骄傲地介绍着。
“可是我妈妈告诉我,这个女人才是你亲妈妈。”一个小男孩指着门口失魂落魄的周南夏,
童言无忌地质疑道,“她为什么穿得像个阿姨?”“你胡说!
”沈云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小脸涨得通红,尖声反驳,“她才不是我妈妈!
她就是个赖在我们家不走的保姆!神经病!是她害得我差点死掉!”两个孩子争执起来。
周南夏压下心头的剧痛和酸楚,走上前,想拉住情绪激动的沈云笑:“笑笑,别闹了,
带小朋友去花园玩吧。”“滚开!别碰我!”沈云笑像被毒蛇咬到一样,猛地甩开她的手,
力气大得惊人,“都是因为你!害得我被其他人嘲笑!还差点害死我弟弟!你给我滚!
滚出我家!”她尖叫着,情绪彻底失控,抬手就朝周南夏脸上抓去!
周南夏下意识地偏头躲闪,但尖锐的指甲还是划过了她的脸颊。一阵刺痛传来,
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。就在这时,大门被推开。沈辞璟和苏云落回来了。
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,苏云落脸色微变,立刻快步上前,
一把将处于暴怒边缘的沈云笑搂进怀里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:“笑笑,怎么了?不哭不哭,
苏妈妈在呢。”然后,她抬起头,看向那个小男孩和他身后一脸尴尬的家长,
语气瞬间变得锐利而不容置疑:“这位家长,您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?
小小年纪就学会搬弄是非,还动手欺负我们家笑笑?”那家长显然知道沈辞璟的身份和手段,
脸色一白,嗫嚅着道歉几句,便匆匆拉着孩子离开了。客厅里,瞬间只剩下他们四个人。
苏云落还在低声哄着沈云笑,沈云笑在她怀里渐渐平息下来,那副依赖又乖巧的模样,
刺得周南夏眼睛生疼。沈辞璟的目光扫过周南夏脸颊上那道渗血的抓痕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
只有冰冷的厌弃:“我要是你,早就滚了。而不是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,让人恶心。
”“滚”,多简单的一个字。可周南夏不甘心!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!
苏云落的阴谋,沈辞璟的绝情,女儿被扭曲的认知……这一切,她都要弄清楚!
她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!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,一点点站直,挺直了背脊。抬起头,
迎上沈辞璟那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,声音因脸颊的疼痛而有些含糊,
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:“沈辞璟,离婚冷静期还没有结束。在那之前,
这里还是我的家,我不会走。”沈辞璟的神色更加阴沉,
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:“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。”说完,他不再看她,
伸手搂住苏云落和沈云笑,像保护着最珍贵的宝物,径直走向主卧,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
客厅里,只剩下周南夏一人。墙上的婚纱照里,苏云落依偎在沈辞璟怀中的笑容,
灿烂得刺眼,也冰冷得刺骨。第十二章沈辞璟和苏云落的订婚宴,
定在全市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,极尽奢华。周南夏穿着佣人的衣服,
像个影子般被安排在后台不起眼的角落,负责整理一些杂物。她看到沈辞璟早早来到现场,
周旋于各位身份显赫的宾客之间,游刃有余。只是,他时不时看向入口处,
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。苏云落还没来。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。
就在这时,沈辞璟的手机急促地响起。他接起电话,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!“沈总!不好了!
苏**她……她出车祸了!!就在来酒店的路上!!
”助理惊慌失措的声音透过话筒隐约传来,在相对安静的后台角落显得格外清晰。
原本热闹喜庆的现场,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。精心准备的订婚宴,急转直下。
沈辞璟猛地转头,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,精准地射向角落里的周南夏!
那眼神充满了震惊、暴怒和无言的指控——仿佛认定了她就是幕后黑手!
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,转身便如同离弦之箭,不顾形象地冲出了金碧辉煌的大厅。
盛大的订婚宴,就这样荒唐地不了了之。周南夏甚至没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,
就被沈辞璟留下的保镖粗暴地“请”走。目的地不是沈家别墅,而是医院。
苏云落躺在VIP病房的雪白病床上,脸色苍白如纸,额角贴着纱布,
一副惊魂未定、我见犹怜的模样。看到被保镖押进来的周南夏,她浑身一颤,
如同受惊的小鹿,猛地躲进沈辞璟怀里,瑟瑟发抖,声音带着哭腔,
害怕……姐姐……姐姐她别杀我……她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又要害我们的孩子……”每一个字,
都像淬毒的鞭子,狠狠抽在周南夏的脸上。她懵了,她什么都没做!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!
”沈辞璟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,他轻轻放下苏云落,一步步逼近周南夏,
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将她焚烧殆尽,“你害死云落肚中的孩子一次还不够?
还要害第二次?!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?!”周南夏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。“狡辩!”沈辞璟厉声打断,
眼神里的厌恶和憎恨如同实质的冰锥,将她钉在原地,“证据确凿!你还在装傻!
”“我没有!”周南夏猛地提高声音,积压的冤屈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,“沈辞璟!
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?!我根本没有理由害她!更没有能力去制造什么车祸!
”沈辞璟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嗤笑:“信你?信你一个精神病的话?
还是信你一个处心积虑想毁掉我幸福的毒妇?”他不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,
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,狠狠地摔在周南夏面前的地上。周南夏认得,
那是她不久前丢的一支旧口红。“那你解释一下,”沈辞璟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的寒风,
带着毁灭一切的寒意,“为什么在云落出事的车上,会找到你的口红?!
它就掉在刹车踏板旁边!周南夏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!”他眼神一厉,
对着门外喝道:“来人!把这个杀人未遂的毒妇给我押去警局!让她去自首!!
”第十三章冰冷、阴暗、潮湿。周南夏被推进一间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气味的牢房。
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,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。沈辞璟所谓的“自首”,
不过是将她投入另一个地狱的完美借口。她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硬板床上,大脑一片混乱。
为什么?为什么沈辞璟会如此笃定是她?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,
也不肯给她一丝一毫的信任?他们之间十年的情分,那些共同熬过的苦日子,
难道在他心里真的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吗?那个曾对她温柔备至、发誓要保护她一生的男人,
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、如此残忍?难道权势和欲望,真的能彻底吞噬一个人的良知?
她还没来得及理清这团乱麻,牢门“哐当”一声被打开。
两个身材魁梧、面色不善的狱警走了进来。“听说,你不太老实?”其中一个狞笑着,
手里掂量着一根黑色的橡胶棍。周南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她明白了,
这绝不仅仅是“关押”那么简单。棍棒带着风声落下,
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身上、背上、腿上!皮开肉绽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她蜷缩着身体,试图保护自己,却换来更密集、更狠毒的殴打。不知道持续了多久,
那两个狱警才骂骂咧咧地停手,扬长而去,
只留下遍体鳞伤、几乎昏死过去的周南夏和满地狼藉。夜,漫长而冰冷。伤口在隐隐作痛,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。胃里空空如也,饿得发慌,喉咙干得像着了火。第二天,
依旧没有任何食物和水送来。饥饿、干渴和剧痛折磨着她,意识开始模糊。
她仿佛看到沈辞璟温柔地对她笑,看到小小的笑笑蹒跚着向她跑来,
张开小手喊着“妈妈”……她伸出手,却什么也抓不住,只有冰冷的空气。中午,
那两个狱警再次出现,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了禁闭室。厚重的铁门关上,里面一片漆黑,
伸手不见五指。
黑暗……无边无际的黑暗……如同六年前精神病院那些被绑在束缚床上的夜晚……她怕黑。
沈辞璟知道的。他曾经说过,会永远做她的光,照亮她所有的黑暗。而现在,
亲手将她推入这无边炼狱般黑暗的,正是他。好像有什么东西,在这极致的黑暗和痛苦中,
彻底碎裂了。连同最后一丝对这个世界的留恋。第三天,
饥饿、干渴、撕裂般的疼痛、深入骨髓的恐惧,还有那无边的绝望,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,
缠绕着她,啃噬着她,将她拖向黑暗的深渊。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,
坠入永恒的虚无时,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。一道刺眼的光线射进来。
一个穿着警服、面容严肃的男人站在门口,看着蜷缩在地上、奄奄一息的周南夏,
皱了皱眉:“周南夏?你可以走了。证据不足,撤销对你的指控,释放。
”周南夏的脑子一片空白,无法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。她……可以出去了?
“送她去医院。”男人对身后的警员吩咐道。周南夏被抬上担架。
在即将被抬出那阴森监狱大门时,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。她忽然扯了扯干裂出血的嘴角,
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对着虚空无声地说:“沈辞璟,
你看……连老天爷……都觉得我是……无辜的……”说完,她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第十四章消毒水的味道……又是这里。周南夏缓缓睁开眼睛,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。
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。“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吗?
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,翻看着她的病历。周南夏张了张嘴,喉咙火烧火燎般疼痛。
她看着医生,问出了一个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问题,
声音嘶哑微弱:“医生……我……我的胃癌……还能……活几天?”医生愣了一下,
有些疑惑地看着她:“胃癌?什么胃癌?周女士,
你的胃部检查显示只是严重的应激性溃疡和营养不良,并没有发现恶性肿瘤啊。
”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周南夏彻底呆住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医生耐心地重复,
语气肯定:“你没有患癌症。之前的诊断,应该是出了严重的差错。
你的胃确实需要好好调养,但离癌症还远得很。别胡思乱想,你真的很健康。
”没有……患癌症?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周南夏濒临崩溃的神经!
既然她没有患癌的话……那么之前那份诊断书……是谁的手笔?苏云落?
还是沈辞璟为了名正言顺摆脱她而设下的又一个圈套?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黑暗!
如果她没有绝症,是不是就能活得更久一点?
是不是就有更多的时间去陪伴、去挽回她的笑笑?是不是就有机会,
去揭露苏云落那张伪善面具下的真面目?!让沈辞璟那个瞎子看清楚,他视若珍宝的女人,
到底是何等恶毒!想到这里,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周南夏干涸的心底涌起。
她眼中熄灭的光,一点点重新燃起,变得无比清明,无比坚定。她的嘴角,
甚至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。“沈辞璟,苏云落……”“你们欠我的,
欠笑笑的……我会一点一点……连本带利,全讨回来!”这一次,她不会再输!
她要用自己的方式,为她和女儿,讨回一个迟来的公道!周南夏不顾医生的劝阻,
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。她没有回那个冰冷的“家”,而是直接打车来到了警局。
她坐在电脑前,目光锐利如鹰隼,
紧紧盯着屏幕上调取出来的、苏云落车祸当天的道路监控录像。画面中,
苏云落驾驶的跑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酒店的路上,刹车灯时亮时灭,一切正常。
这根本不像苏云落事后描述的“刹车突然失灵”!
直到画面里的车行驶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拐角处。苏云落缓缓将车停在路边。
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,然后迅速低头,
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东西——正是周南夏丢失的那支旧口红!只见她拔开口红盖,
用尖细的膏体尾部,在驾驶座下方靠近刹车踏板的位置,快速地、用力地戳弄着什么!
几秒钟后,她直起身,将口红随意丢在脚边,重新启动车辆。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,
方向猛地一偏,像一匹脱缰的野马,完全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!
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!果然是她!苏云落!她自导自演了这场车祸,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!
而那支口红,就是她精心布下的陷阱!第十五章周南夏的心脏狂跳起来!她强压住激动,
拿出手机,对着监控屏幕,将这足以致命的证据,一丝不漏地录制下来。每一个动作,
每一个细节,都清晰无比!拿到证据,周南夏没有片刻停留,立刻返回沈家别墅。推开家门,
一股冷寂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玄关的地板上,
静静躺着一个东西——是她当年亲手给沈云笑缝制的那个布娃娃。娃娃的脸,
被红色的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上了三个字——「周南夏」。更触目惊心的是,娃娃的身上,
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缝衣针!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恶毒的光芒!周南夏如遭重击,
浑身冰冷!她蹲下身,手指颤抖地捡起那个面目全非、承载着女儿对她刻骨“诅咒”的娃娃。
“这是你做的?”一个冰冷稚嫩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。周南夏缓缓抬起头。
沈云笑站在楼梯拐角,逆着光,看不清表情,只有冰冷的质问。“对呀!”沈云笑理直气壮,
南烟轻语小说周南夏沈辞璟苏云落南烟轻语精选章节 梅梢雪小说全部章节目录 试读结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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